苏霈堇

我要做一个诚挚而热切的追光者。

佛系更文(小声)

—— 困局 【一】

之前有看到一些脑洞超棒的图,于是我决定带上世倾一起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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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春雨过后,岭上的芽草纷纷冒了出来,沾着水珠青葱嫩绿,远远望去,整座山朦朦胧胧,水雾环绕。


一棵绿柳立在河岸边,垂下的丝条随风拂动。安逸尘身着一件黑色风衣随意站在柳下,凌乱的枝条时而遮掩着他的脸,却仍旧分辨得出他的身影。路过的人三三两两,谈笑间偶然会提起魔王岭近年来发生的事,安逸尘将目光放在粼粼的水面上,却大致能听出些事情来。


比方说那家破人亡的宁府,那似乎痴傻的宁大少爷,那与宁家自小订下娃娃亲的文家大少爷出面带走宁致远等等,均一字不落进了安逸尘耳里。他面上表情淡淡,只因一路上这些事早已听了好几回,然而等他真的见到那事件里的人时,眼底的神色便渐化为漠然。


两个身材高挑,面容出众的人在人群里也极易寻出,何况一个是让自己刻骨铭心的,一个是与自己几乎相同的。


那紫色长衫的青年与另一个蓝色长衫的人走在末端,与前头焦急慌乱的一众格格不入,二人不紧不慢甚至面带笑意。忽的一朵花飘飘悠悠落在蓝衣人肩头,他将它捻在手心转了转,献宝似的递给身旁的人看,笑得露出了嘴角边的猫弧和酒窝。


安逸尘心底是怀念这份笑容的,可惜快要模糊的记忆中很难再寻到这样的笑容,又或者矛盾的内心刻意不再想去想,这样的笑也曾让他体会过钻心的疼。现在他再次露出这样的笑,一个恍惚让安逸尘想起了过去的他,宁.致.远。


短短几年的时光没有给宁致远留下多少痕迹,反而抹去了些阴郁,如今的一瞥一笑都似孩童般纯真,安逸尘想起之前那些人提起的“似乎痴傻的宁大少爷”,这下算是得到了验证。他竟是傻到连人都分不清,扯着身旁的文大少爷喊着带“尘”的字眼。随后他们的动作便看不真切了,因为有人赶上来哭啼着抱住了安逸尘。


好几个家丁侍女模样的人也围了上来,耳边还有他的生母的哭声,他听到她语无伦次地喊着“孩子,世倾”,身边的人也叫着“少爷”,而安逸尘无动于衷,目光穿过这些人,落在他们身后的二人身上。


紫色长衫的文世倾背着手,淡笑着看他,眼里分辨不出是什么神色,而他身旁蓝衫的宁致远正好奇地向这边打量,清澈的目光对上安逸尘,愣了好几秒没眨眼,随后歪歪头扯了扯文世倾,指着安逸尘笑,“尘……一样……”


文世倾收回目光,笑着反扣回他的手,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,宁致远却仍旧是不解地冲他傻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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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家的院子布局并不复杂,只是那一簇簇花开得姹紫嫣红,层层叠叠繁而不杂陈列在土中,甚至朱红的柱子上也缠绕着花朵,院子里几乎布满了奇花异草,在精心打理下生得极好,倘若院子清幽下来,倒是个能赏花打发时间的去处。


而此时院子里集了不少人,安逸尘搀扶着他母亲白颂娴,另一边是与他一道归来的文世倾和宁致远。片刻后小廊另一端又赶来几个人,为首的文靖昌不似往常那般稳重,竟隐隐红了眼眶,略带震惊地看着安逸尘和文世倾,白颂娴握着安逸尘的手向他点头,文靖昌拍着安逸尘的肩膀,“终于,回来了啊……”


安逸尘扯着笑一一回应,目光却常常瞥往不远处神游中的宁致远。


……

要接受一个新身份于安逸尘来说并不困难,他所有记忆的初始源头,就是一个阴郁的男人,对他埋下与宁家的仇恨。然而他只是一一记下,便接受了,甚至往后的几年中,都是为了复仇而做准备。他怀着虚情假意来到宁致远身边,本以为能够全身而退,却没想到他是最狼狈的那个。


嘴角边的弧度是他,笑得眉眼弯弯的是他,拿枪指着安逸尘的是他,说“骗你的”,也是他……


或许那层打着“复仇”名义的暗纱太过繁复,遮掩在二人中间,他们彼此都没有相互看透过。所以安逸尘还是保不准,现在的宁致远在想什么。


小亭里四面临风,风一过鼻息间满是芬芳的花香。宁致远趴在木栏上,望着平静的水面出神,游鱼三三两两围做一团,集中在水下。宁致远探出些身子,撩了一把,顿时水波荡漾,游鱼四散,只余一层层扩散的涟漪。宁致远笑了,继续划着水面,可没过几下又觉得无趣,缩回手起身,慢悠悠晃到树下,玩起了泥土。


时而走过揣着活的下人,都只是瞥他一眼便匆匆离去,眼里满是不屑。谁乐意管这样什么都不会,还痴痴傻傻的人呢?也只有他们大少爷才会了。安逸尘背着手站在不远处,看那些下人经过宁致远,径直往他身边路过时,才毕恭毕敬弯腰道一声“少爷”,他对此一概不理会,毫不掩饰地看着树下捏泥巴的宁致远。


宁致远低头专心捣鼓自己的东西,一身好好的衣服被到处是手掌印,今早文世倾才帮他穿好的衣物已经面目全非,他还不自知地继续摸索着土,时不时用手背抹一抹脸颊,自顾自乐呵。直到一个人影站在他面前,挡住了光线,他才不满地仰起头,慢吞吞站起来。


他看清来人,忽的感觉有些头晕。明明和文世倾长得那么像,看他的眼神却是不同的,在他此时的脑海中所能形容的,就是文世倾的眼神像春风,柔柔的暖暖的,而面前这个人的眼神却像冰雪,稍稍碰一下就寒得刺骨。宁致远看着安逸尘出神,突发奇想想试试安逸尘的体温是不是也这样冰,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,可才到一半就被握住了手腕子。


宁致远把视线放在安逸尘骨节分明的手上,专注地感受他的体温,没留意安逸尘的话。


“宁致远,我是谁?”


安逸尘的目光没有离开宁致远的面部,却见他仍旧是那副好奇的模样,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安逸尘的手上,皱了皱眉。


“……致远?”安逸尘放轻了声音。


却见宁致远嘟了嘟嘴,兴趣缺缺地收回手,看到安逸尘手背上一个泥印,这又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看,好像完全没把安逸尘当回事,纯属想看看他的体温似的。


安逸尘莫名燃起了一股无名火,宁致远的一举一动还是随意能带动他的情绪,曾经他有所顾虑,再多的情绪只能掩在心底,面上还是得装着笑意。如今呢?宁致远不是过去的宁大少爷,安逸尘不是过去的复仇者,又有什么,好忍的。


安逸尘捏住宁致远削瘦的下巴,让他被迫抬起头,睁大的杏眼愣愣地看着他。见宁致远脏脏的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,清澈的眼底蒙起了水雾,安逸尘虽然还是没表情,手下却松了些力道。


“宁致远,你是真傻了?”安逸尘盯着他的眼睛,忽然笑了,“还是你想继续演下去,让所有人都信了你,最后你又一边笑一边拿出枪?”


他看到宁致远又晃了神,刚想冷笑,就见那双杏眼回魂般眨了眨,露出俏皮的笑意,那只刚刚握过安逸尘的手不知从哪伸出来,带着未擦干净的泥土,直直地抹了安逸尘一脸,安逸尘下意识偏过头去,脸颊边稍稍蹭到了些,也给了宁致远逃跑的机会。


一阵风拂过枝叶间,“沙沙”作响,斑驳的阳光落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,另一面的阴影却落在了安逸尘身上。他几步离开树底,慢慢地擦拭着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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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世倾回府的时候,看到坐在他门前阶梯上的宁致远,又是一身脏兮兮的冲他笑。


几乎每天都要为宁致远换上好几件衣服,文世倾却不厌其烦,帮他洗干净了手和脸,新换上一套染着熏香的长衫。宁致远其间不停地乐呵,虽然与往常一般,文世倾却看出了些不同,带着淡淡的笑意帮他整理衣领,不经意问道:“今天做了什么坏事了?这么开心?”他抬眼去看宁致远,却见他突然伸出手来,带着水渍抹了抹文世倾的脸,笑得更欢了。


……

文家一家人已经很少聚在一起吃饭了,平日里大多数都是各自在房中用饭。自安逸尘回来后,连续几日坐在一桌,摆上家常菜,屏退掉下人。而这几顿饭的气氛并不那么热络,只有宁致远是专心吃饭的。


文世倾并不在意白颂娴与文靖昌此刻对他的看法,由着他们对安逸尘嘘寒问暖,一旁的文世轩一副乖顺的眉眼,与他娘静静地动筷并不插话。文世倾只顾着身旁的宁致远,见他捧着盛满热汤的碗暖手,嘴唇轻轻碰在碗沿边,任汤汁湿了他的唇瓣也不喝,只是舔了舔,眼睛往安逸尘那处瞟。见安逸尘不看他,便明目张胆起来,无声地偷笑。而安逸尘忽然看过来的一眼,吓了他一大跳,一口热汤呛下去,咳得他眼泪快出来了。


几人都把目光移来,安逸尘似笑非笑地看着文世倾抚着宁致远的背,帮他擦掉嘴角流下的汤。他看向白颂娴,缓缓开口道:“娘,我听下人们说过,自小您与爹便为我订了一门亲?”


白颂娴与文靖昌对视一眼,不太理解安逸尘的想法,“是,与宁家订下的,可如今宁家只剩下致远,这门亲……”


“我会娶他。”安逸尘不紧不慢地打断她的话,不理会他们的错愕,看着宁致远呛得泛红的脸颊,说:“好歹与宁老爷相识一场……又收了宁家,”他顿了顿,带着笑意看着文靖昌,“也总该有个人照顾致远,宁老爷才好安心。”语一出,文靖昌与白颂娴不再说话,当是默许了。安逸尘转而把目光落在文世倾身上,相似的眉眼对上,连笑容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照镜子一般。文世倾回应着淡淡的笑,桌子下的手却握了起来。


“你认为呢?”安逸尘问道。


“你才是文家的大少爷,自然由你做主。”文世倾垂下眼眸,笑着看了看宁致远。


tbc


PS:原谅我脑洞真的太多……和《活色生香》完全无关的咯,然后我又纠结了,是3p呢还是走一个人OT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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