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霈堇

我要做一个诚挚而热切的追光者。

佛系更文(小声)

—— 【忘羡】不羡仙(四)

神君叽X灵狐羡


9.


朝暮更替,山间岁月如梭,一晃三月有余。


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依然快活逍遥,冗杂的家训陈规于他而言恍若无物,除却在蓝启仁与蓝忘机眼皮子底下稍作收敛,实则该犯禁还是犯禁。夜里最是放纵的时候,时而偷溜下山打打山鸡,时而携两壶天子笑藏于房中,若是不甚在翻墙时与蓝忘机打上一场,第二日必定被拎去领罚。


闲来无事他还爱往藏书阁跑,倒不是喜欢看书,而是享受把坐在桌案前的蓝忘机逗得面红耳赤,怒不可遏地将他掀下窗的时刻。


江澄时而看着他欲言又止,末了还是说,“你不会真的喜欢蓝忘机吧?”


魏无羡一愣,又反问道,“你觉得我喜欢他吗?我不就是逗逗他而已?你吃醋啊?”


“谁管你!”江澄瞪他一眼,“你最好是不喜欢,你是狐妖他是凡人,纵然有几分仙缘,也不见得他真能飞升,到时候保不齐也就陨于尘世,无处可寻。”


魏无羡闻言似在沉思,半晌后颇为不以为意地耸耸肩,转身便又锲而不舍地撩拨蓝忘机去了。


偶有一日,魏无羡叼着根草仰躺在树枝上,绿荫层层,落花簌簌,正是一偷闲的去处。甫一抬眼,就见熟悉的白影自远处徐徐走近。


“蓝湛!”魏无羡吐了草根,从树枝上一跃而下,落在蓝忘机面前。


蓝忘机直直与他对上,看着那双带笑的桃花眼,一时转身也不是,前进也不是。


“忘机,这位是……?”


魏无羡这才发现站在蓝忘机身边的人与他有八九分相似,却是一种颜色,两段风姿。一袭白衣,发色如墨,目似朗星,唇边带笑,眼底含了几分儒雅的温润。


与蓝忘机相似而有别,魏无羡知晓这便是蓝氏双壁中的蓝曦臣,于是拱手示礼道,“云梦魏无羡。”顿了顿又补一句,“蓝湛的好朋友。”顺势朝蓝忘机眨眨眼。


蓝忘机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,蓝曦臣看了他半晌,浅浅地笑了,“好,此番便由你带他们下山吧。”


“下山?什么下山?”魏无羡插嘴道。


“云深不知处有一规定,外门弟子修行一段时日后,需由本家弟子带领下山除祟,以此深造。方才我与忘机便在商谈此事。”蓝曦臣缓声道,“既然魏公子与忘机相熟,那便集结一队前往彩衣镇罢,余下的队伍我来领。”


“好好好!那我这就回去喊人!”魏无羡一听是与蓝忘机一队,动作极快便跑去叫人,十分积极。


蓝忘机望着他身后晃动的马尾似乎都有几分雀跃,转头看蓝曦臣,“兄长,为何?”


蓝曦臣笑了笑,“方才魏公子来时,我见你神色又惊又喜,料想你应是喜欢这位魏公子的。”


蓝忘机顶着毫无表情的面孔,虽然知晓蓝曦臣并无他意,但一个“喜欢”依然令他呼吸一滞。末了才说,“……绝无此事。”


蓝曦臣笑笑不说话。


一行共有十几号人,蓝忘机带头走在前方,行至山门前便拔出避尘,指尖灵力闪现,避尘荧烁蓝光,随即蓝忘机御剑升起。其余人见状纷纷效仿。队伍里混了几只妖,诸如魏无羡与江澄,过往他们无需御剑亦可日行千里,虽有佩剑也只用来御敌,如今在云深不知处修行许久,便也学会了御剑之术。于是众人纷纷擦过天际,前往彩衣镇。


彩衣镇一带四面环水,细雨刚过,水面一片朦胧绰约的雾气,船篙划起潺潺水流声,乌篷船自薄雾间若隐若现。黑瓦白墙,巷道相通,青石板路嘈杂,小桥流水人家,来往商贩络绎不绝。


一行人自镇外徐徐下落,踏定漫湿的青石板。沿河一带尽是售贩的船家,街道两旁开满各式的铺子,空地前亦挤满了张着大伞的摊贩,尤为热闹。


蓝忘机目不斜视走在前方,余下紧跟的人却不免东张西望,尤其是魏无羡,若不是江澄在一旁拉扯,估计早就不见了踪影。


“喂,蓝湛,你别走这么快啊。”魏无羡蹭到蓝忘机身旁,“下来得匆忙,你也没告诉我们,这镇上到底有什么邪物?”


蓝忘机浅浅看他一眼,脚下渐缓,“镇上近日接连发生异事,几户人入眠后便一睡不醒,体内阳气渐少,阴气愈重,引来不少邪祟,恐有性命之忧。”


“一睡不醒?”魏无羡摸了摸下巴,“阳气渐少?应该不是狐狸吧?”


“嗯。”蓝忘机听见“狐狸”只觉心口一跳,撇开目光道,“许是魇魔。”


“有道理。”魏无羡忽地停下脚步,左顾右盼半晌,朝着一个摊贩走去。


摊主是个女子,穿着粗布衣裳,却生得明眸皓齿,肤若凝脂,不似普通人家。见魏无羡走近也不羞怯,反是笑吟吟地看着他,柔柔地唤了声“小郎君”。


魏无羡嘴角含笑,眼尾微弯,清朗的声线上扬,“姐姐好!”


一行人忽地随蓝忘机停下脚步,只觉周身寒意顿显。江澄左右环视,在前方的摊子边瞧见正与女子调笑的魏无羡,顿时冷哼一声,“又在搔首弄姿了。”


江澄隐隐嗅出那女子身上有同类的气息,料想魏无羡是在打听什么,便没有上前,而蓝忘机却挪了步子似乎要把魏无羡提回来。


只听魏无羡道,“姐姐,我向你买个东西,再跟你打听点事成不成?”


“成,看你生得这般俊,白送你都成!”女子笑道。


“谢谢姐姐!”魏无羡嘴边抹了蜜似的讲话格外好听,把女子哄得掩唇直笑,这才问了正事,“姐姐,最近彩衣镇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我听说有好几户人一睡不醒。”


那女子知晓魏无羡是同类,再见他的扮相,大抵猜到他是来做什么的,便道,“确实有这样的事,听说白天都好好的,但翌日便怎么也叫不醒了。”顿了顿,女子凑近了些,靠在魏无羡耳边悄悄说,“我家隔壁便有一人如此,但我在周遭并未嗅到任何妖气。”


魏无羡点了点头,想起先前蓝忘机的猜测,心底肯定了七八分。正想转身,忽然有人拎着他的领子一拽,他没防备一个趔趄退了两步,恰好撞到身后的人,侧目一看,正是蓝忘机。


“呦,蓝湛!”魏无羡笑了。


“你在做什么?”蓝忘机目光语气皆不善。


“我可没偷懒,就是来问问当地的状况啊,蓝湛,得亏今日我跟着你,否则就你板着这张脸,定是什么也问不着。”魏无羡挑眉。


“……如何?”


魏无羡自然不能实话实说,眼眸一转,便道,“就你所知晓的状况与方才那位姐姐所言,是魇魔的可能性极大,先前我在云梦也听说过这魔物,乃是由万物梦境中的噩梦凝聚而成,是较低阶的魔物,专食人的美梦,并将人魂桎梏于梦境中,久而久之人的阳气也会被吸食,便在梦中死去,若非有人有法子将其唤醒,否则必然要斩杀魇魔,方可助其脱离梦境。不过,这东西只在晚上出来且行踪不定,你有法子吗?”


“嗯。”蓝忘机浅浅应道。


“如此,我们只需等到晚上再行动了。”魏无羡伸了个腰,忽地从旁边的摊子上拿过什么举到蓝忘机面前,“蓝湛你看!”


蓝忘机抬眸,就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狐狸面具,上边铺满了黑红的油彩,两边还细细刻出了小巧的耳朵。


“喜欢吗?想要吗?”魏无羡见蓝忘机目光错愕,便笑道,“你用姑苏话叫我一声哥哥,我就买给你啊!”


“无聊。”蓝忘机转身就走。


“诶你等等我!”魏无羡刚要放下面具,那女子便笑着摆手说送给他。


几步追上蓝忘机,手中把玩着面具,魏无羡侧目打量身旁面无表情的人,只觉他一身白衣,神色冷淡,与这熙攘热闹的大街格格不入,便又想调笑两句。


还未来得及开口,原本熙来攘往的人群莫名向两边散开,期间掺杂几句叫骂声。魏无羡不解地抬头,就见一只又高又壮,通体毛根竖起,龇牙咧嘴的黑犬越来越近。


面具啪一声掉在地上,脚下一软,魏无羡险些现出本体。


“蓝湛蓝湛蓝湛救我!有狗有狗有狗!!挡住它别让它过来!啊啊啊啊啊!!!”魏无羡吓得语无伦次,下意识猛地扑过去抱住蓝忘机,闭上眼睛脸埋在他脖颈处头抬也不敢抬,双手在他背后胡乱摸索着又紧扣,一头青丝缠满了指尖。


向来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蓝忘机顿时怔愣当场,浑身僵硬。属于另一人的体温正透过衣衫与他相贴,脖颈处满是温热的气息,那人高束的马尾蹭在他脸颊边,正随着瑟瑟发抖的身体扫得他有些发痒。


“魏婴……”蓝忘机从不曾与旁人这样近距离接触,下意识想将他推远些。


“别别别!!蓝湛不要!!!”察觉到他的意图,魏无羡抱得更紧了,几乎要把自己与他融为一体,修长的两条腿甚至缠上了蓝忘机的腰,“你你你快把它赶走我害怕!!!”


蓝忘机险些不能呼吸,他越推拒身上的人便抱得越紧,说什么也不肯松手,他只好用手抚上那人的颤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,沉声道,“那犬早跑过了。”


“嗯……?”魏无羡闻言慢吞吞地抬起头,似乎有些茫然,眼底隐隐泛着水光,“跑了?”


“嗯。”蓝忘机看着那双水汽朦胧的眼睛,莫名想起了在他梦里不断胡闹的狐妖,那条柔软蓬松的尾巴也时常作恶般勾在他腰间,温热的身躯隔着薄薄的衣物与他相贴。


嘈杂的声响传入耳朵,蓝忘机顿时回过神,想起两人还在沸沸扬扬的大街上。胸腔里躁动的心跳几欲出框,连忙又推了推身上的人,“下来!”


“哦。”魏无羡似乎吓懵了,格外乖巧,双腿一松落在地面上,手掌穿过蓝忘机的发丝,忽然又缠上什么,轻轻一扫,只见蓝忘机额上那条抹额像没绑紧似的转瞬滑落。


“……”蓝忘机再次僵直了身子。


“呃,我不是故意的,它自己缠住了。”魏无羡十分无辜,见蓝忘机脸色发白,也说不上是惊是怒。他知晓蓝氏极其注重端庄雅正,每个蓝氏本家弟子对抹额更是注重视,魏无羡猜测抹额可能有什么特殊含义但并未深究,此刻见蓝忘机复杂的神色,他连忙恭敬地把抹额捧到他面前,“蓝湛我错了!我真不是故意的!”


蓝忘机深吸一口气,看也不看他,一把夺过抹额便往前走。


魏无羡在原地挠了挠头发,也不管周围人各异的神色,想起方才抬眼时映入眼底的是蓝忘机泛红的耳垂,鼻息间仿佛还留有淡淡的檀香,那人的体温也不似他本人那样冰冷。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触,魏无羡低头去捡地上的面具,暗自嘀咕一声,“我又不是拽掉了他的裤子……”


快步追上蓝忘机,两人又走了片刻,才在一个茶棚里找到其他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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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然弱弱地求评论【遁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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