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霈堇

我要做一个诚挚而热切的追光者。

佛系更文(小声)

—— 困局 【三】

不虐,真的不虐OT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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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致远清晨时是被痛醒的。


没了文世倾看着,他毫无意外地滚下了床,发出“咚”一声,后脑勺疼得快麻木了。他一条腿还搭在床沿上,面朝上看着屋顶,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坐起来,撅着嘴在地上等着人进来。


随即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他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孔,还没来得及出声,就被来人一把拽了起来。宁致远忽的分辨出这不是文世倾,挣扎着想要出门,却被安逸尘死死按住,查看他摔到的地方。


宁致远背对着他,看不见他眼底隐隐的心疼,只顾摆脱安逸尘的禁锢。直到温热的手掌安抚般一下一下轻轻揉着他的伤口,宁致远才怔怔地安静下来,他似乎也想不到,对他一点都不温柔的安逸尘竟然也会像文世倾那样,有着如风一般柔和的一面。他好奇地悄悄回过头,看见他微蹙着眉,眼底满是关切的神色。


“还疼?”安逸尘从桌上随手拿来一盒药膏,食指沾了些轻轻抹在伤口处。


宁致远也不躲闪,摇了摇头。


安逸尘闻言不再说话,几下上好药,垂下眼眸收拾着桌面,感受到宁致远投来的视线,他目不斜视好似没注意,兀自从宁致远身边走过,待他跟上来时,又“嘭”一声关了门,把他关回屋子里去。


宁致远愣愣地看着面前差点撞到自己脸的门,反应过来连踹了几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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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世倾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人出了神,修长的手指捻着一小块糕点,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,反倒在宁致远投来好奇的视线时,把糕饼塞进他嘴里。


宁致远脸颊一鼓一鼓的,嘴角边沾了糕饼的碎屑,他撒娇般蹭到文世倾身边,另一只手指了指后脑勺,含糊不清地说着,“摔,疼。”


文世倾闻言拍了拍手上的碎屑,轻轻扭过他的头,仔细看了看,见上了药似乎没什么大碍,也猜得出安逸尘已经处理过了。而此时宁致远还睁着眼睛直勾勾看他,他了然一笑,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,“还疼的话,下午我回来再给你带些糕点,好不好?”


“唔。”宁致远嘴上不停,无法开口,但重重点了头,笑得一脸满足。


另一边坐着的安逸尘不言不语,拇指和中指轻扣住杯沿晃了晃,一股热腾腾的茶香气扑面而来,模糊了视线。他吹了吹茶水,忽的察觉到什么,抬起眼帘,果然看到了一个不太乐意见的人。


她一如既往笑得高贵优雅,踏着轻盈的小步袭近,褪下在日本的和服,换上中式繁复的长袍。她来到三人面前,客套着笑意盈盈,眼里却只有安逸尘一人。


不知有意无意,文世倾拉过宁致远,后者乖顺地随他动作,坐到他身边,原来与安逸尘紧贴的座位便空了出来,惠子挑着嘴角坐下。宁致远不去想为什么突然换了位置,他的视线从头到尾只在文世倾手上,张口接了递来的糕点,宁致远这才稍稍瞟了眼正看着他的安逸尘,但很快扭了头去。哼,坏人!安逸尘眯了眯眼,看着宁致远的舌头舔过文世倾的指尖。


惠子安安静静坐着,等着安逸尘把视线放到她身上,才笑了笑,“世倾君与致远关系真好。”


宁致远听到有人叫他名字,闻声去看,对上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,忽然愣住了。似乎有什么人缓缓贴近他,居高临下对他笑,有什么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柔柔的,轻轻的,却如鬼魅般瘆人,缠着他的心口紧缩,一阵阵的疼。


“你骗他的,你不爱他。”


“你爱的一直是文家大少爷。”


“你只是看上了这张脸。”


不是!不是这样的!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那双迷人的媚眼无辜地眨了眨,他却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,“哗”地站起来连带着翻了凳子,直直退了几步蹲在地上,抱住脑袋。


“致远!”


安逸尘和文世倾几乎在同时站起来,离得近的文世倾先行到了宁致远身边,顾不上别的将他搂住,握住他捂着脑袋的手,在他耳边轻轻地唤着“致远”。安逸尘早已停下脚步,看着宁致远渐渐安静下来,眼底却一片无神。他皱着眉看向惠子,近乎生冷的语气,“今早你与我说的事,我不会答应。”惠子唇角边的笑意徒然一僵,很快恢复原状,但只是笑着不说话。


安逸尘来到宁致远身边蹲下,宁致远缓缓转过头,眼底映出安逸尘的倒影却仍旧没有焦距,谁也不知道此事他脑海中呈现的到底是什么,只听他小小声地开口,自言自语起来,“香谱给你,不要走好不好……”


文世倾的手忽然拽紧了,他稍稍抬眼去看惠子,见她正似笑非笑看着宁致远。安逸尘也暗道不好,搂紧宁致远的肩膀,另一只手从他膝下穿过将他抱起,不打招呼径自离开了小亭。


文世倾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惠子无声无息走到他身旁,意味深长地说着,“这一趟,来得很值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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弥漫的幽香混合着安神的作用,在密闭的室内散开来。安逸尘坐在床沿边,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面色苍白陷入昏睡中的人。他阖上的眼帘下,本该是神采飞扬的目光,现在却时而不解时而迷茫,到底是因为什么,让他变成这样。他看着宁致远白皙的手臂上方一块烧伤的痕迹,忽然想起了白颂娴与他说的,一把大火毁了宁家,时间在他离开的那个晚上。


他的离开,宁致远的异常,宁家的火光,代替他的文世倾,所有的不对劲似乎都从那个晚上开始,却无从说起。他不管不顾,认定了自己该清醒一下,离开之后彻底断绝了与魔王岭的联系,不再过问任何与魔王岭有关的东西,直到他误打误撞,破了忘忧香,想起了一切。


他想起自己叫“文世倾”,想起小时候,他曾经嗅过一阵淡淡的香气,傻傻地拉过一个“女孩子”的手,看“她”一双杏眼瞪起,还不自知地说着,“我们文宁两家有联姻,长大以后,我会娶你的。”最后,他被揍了一顿。那个“女孩子”炸毛一般扯着他不痛不痒地拳打脚踢,似乎气狠了,“哪个要你娶!流氓!混蛋!”末了,又补充一句,“不许你祸害佩珊!”


他后来才知道原来“她”是“他”,但这有什么关系呢,有时候第一眼认下的就改不掉。也是破除忘忧香才知道,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那阵香气,也源于宁致远。


我谁都不祸害,我就要你。


安逸尘俯下身把头埋在宁致远颈边,无声地笑了。你说你喜欢的是文家大少爷,那我就做回文家大少爷,我想知道,那个时候的你是口是心非,还是真的只把我当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“文世倾”的替身。安逸尘所有的念头渐渐埋入脑海中,他叹息一声轻轻抚上宁致远苍白的脸颊,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,在看不清的角度里,覆上他的唇瓣。被褥中宁致远的指尖小幅度地动了动,浓密的睫毛颤抖着,似乎做了不好的梦。


……

温度升的极快,仿佛在熔炉里一般,没一会四周便是一片火海,所过之处全化为灰烬,火舌一点点逼近呆坐在厅堂里的人,他目视前方,呆滞的眼底映出跳动的火光,炙热的高温越来越近……


“致远!”


谁叫我?是谁穿过一层层浓烟,一道道火焰,素色 衣袍上沾染污黑的痕迹?宁致远微微抬起头,无神的双眼对上那道急切的目光,忽的闪烁了一下。


是他?是他……吗?宁致远浑浊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,无法再去想离去的人为何回来,无法再去想受过枪伤的他怎么能行动自如,他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近,搂住他唤着“致远”,带他逃离火海,离开他生活多年的家。


身后的柱子轰然倒塌,宁致远恍若未闻,半阖着眼靠在那人身上。


他以为他回来了,毕竟只有那个人,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,才会这样奋不顾身地救他。他慢慢合上眼,不再硬撑,放任自己沉睡过去。


他醒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他,于是他搂住他的脖子,笑了,“逸尘,你回来了。”可是他却僵住了身子,什么也不回答。


为什么呢?你在生气吗?宁致远愣愣地看他,终于得到了回复,他把宁致远紧紧抱住,笑得有些勉强,“致远……我,我是文世倾。”


骗人,你分明就是安逸尘,世倾早就失踪了,你当我傻呀。宁致远把下巴搁在他肩上,蹭了蹭。


他是真的不知道,他已经傻得连人都分不清了。


……

“致远,你醒醒。”


“致远,别睡了。”


宁致远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他,一如每天清晨那样,把他从噩梦中叫醒,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。


被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又被一点点唤醒,加上刚刚梦境中重现的画面,被长久遗忘的那个名字忽然又清晰地想起来了,宁致远歪歪头,与那个时候一样,搂住了面前的人的脖子,“逸,逸尘,你回来了……”


这次的答复,是他略吃惊的目光,被搂得更紧的力道,还有一句话。


“嗯,我回来了。”


tbc


PS:这样的进度什么时候才写得完啊啊啊啊啊【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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