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霈堇

我要做一个诚挚而热切的追光者。

佛系更文(小声)

—— 【云次方/龙嘎】他不懂(上)

1w2  破镜重圆梗

因剧情稍有私设~

1.


郑云龙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阿云嘎。


彼时在肖杰的再三劝说下,他终是接下了《声入人心》的邀请。


暂时推掉了两个音乐剧,连行李也没有仔细整理便拉着箱子去了机场。连续的公演令他疲惫不堪,登上飞机后便在遥想中陷入沉睡。


他的目标很明确,因此对于接下来未知的日子,郑云龙并没有多做考虑。


下飞机后他径自去了节目组订的酒店,还处于困倦期的脑袋有几分迟钝,连走姿都懒洋洋的,一路上遇到几个一起拉着行李箱走进来的年轻人,正偷偷打量他,他垂着目光当做没看见。


电梯门一开,郑云龙便拉着箱子找门号,正打着哈欠摸索口袋里的房卡,耳边渐渐传来一阵夹杂着笑意的声音。


“嘎子哥!这里!”


门轻轻“咔”一声开了,他却怔愣了,片刻后才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望去。


隔着好几米的某个隔间外,一个年轻人正推着一个身量高挑的黑衣人走进房间,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

郑云龙怀疑是自己看错了。


2.


直到隔天录演出场,他缓缓走上梯台,隔着几米远看到坐在右侧替补席冲他笑的阿云嘎,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被套路了。


“老同学好。”阿云嘎笑着,露出了洁白的兔牙。


郑云龙有那么片刻的恍惚,与上回见到阿云嘎相比,他壮实了几分,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黑了好几个度,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一样含有温柔的笑意。


其实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僵。


即便是分手之后,时而由大学同学组织的聚会,只要有时间,他们一样会参加,打了照面就隔着旁人遥遥笑一笑,在外人看来就只是毕业后关系生疏了的老同学罢了。


于是郑云龙浅浅点了下头,嘴角抿着点笑意,不冷不热回道,“老班长好。”


随即阿云嘎侧过头,带着些许自豪而炫耀地口吻与身旁的几个年轻人说,“看见没,我是他班长。”


寒暄不过片刻,在阿云嘎与其他人的笑闹声中,郑云龙走向了六号首席位。


“哇哦。”


郑云龙听到两侧替补席中传来几声惊叹,他撑着下巴半垂眼睛,许是由于疲倦,郑云龙显得慵懒又疏离,和谁都不说话,另外坐上首席的几个人也不太敢和他搭话。


坐在首席的好处是可以看清下方人的动作。迎面的灯光有些刺眼,郑云龙半眯着眼睛,有几分放空。后面进来的几个人他没有太注意,只是看着阿云嘎左招呼一个右招呼一个,连声音里都充满了雀跃,他周围坐着的几个小男生很快和他打成一片,时而他嘀咕几句什么,许是腰疼的毛病又犯了,有两个男生就伸手给他揉了揉,和郑云龙这边的冷冷清清产生鲜明对比。


但其实阿云嘎并没有这么活泼。


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小男生似乎说了些什么,阿云嘎侧过头笑了笑,随即目光却忽地瞟了上来,正与郑云龙撞上。


他对上阿云嘎的眼睛,看到他上扬的眼角,仿佛带着几分欣喜和愉悦,嘴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。


郑云龙浅浅回了一个笑,然后移开了目光。


3.


正式的演唱是在第二天,因此待三十六人走完过场,节目组就准备收工并告知他们可以回去休息。


郑云龙从首席走下来,缓缓打了个哈欠,跟只刚睡醒的大猫似的,眼睛里都冒出了泪花。


短短的交流时刻让不少年轻人相识,有几个开朗的已经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向外走了,录演厅一时吵吵闹闹的。


郑云龙正一个人往前走,忽然背后传来阿云嘎的声音。


“大龙。”


他回过头,看到阿云嘎身边站着三个小男生,都弯着眼睛对他笑,阿云嘎脸颊边的酒窝也十分显眼,“我们去吃饭,你要不要一起?”


郑云龙看了他半晌,一时搞不明白阿云嘎是怎么想的,只是下意识说,“不了,我先回去睡觉,拜。”


他转身继续走,听到身后那个叫黄子弘凡的男生说“有点高冷”,随即阿云嘎又说“哎呀他不是这样的”。


走远了,逐渐听不到身后的嬉闹声。


然而当他回到酒店,连衣服也懒得换就扑进柔软的大床上,把脸埋进被褥中,片刻后却翻了个身,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,又睡不着了。


他想着阿云嘎毫不掩饰的笑,并无半点刻意。其实没有不对,只是他很不舒服。


他们分手五年了,自从他去了上海,他们的交集就越来越小。他不是个喜欢变动的人,手机号多少年了也没有换,也不热衷于关注飞速更替的日常,几乎没有社交账号,刘令飞还笑话他是野人。


最初他还会在排练之余拿着手机等待阿云嘎的信息,后来渐渐地他也不再等了,索性撇开一切音乐剧以外的事,犹如一只将自己裹入密茧中的蝉,与世隔绝。


有时郑云龙在疲倦到放空时,会莫名想起阿云嘎,想起他们毕业大剧的那个吻,然后愈发不确定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否才是一场梦。


现在他们又走到了一起,而且接下来三个月都是如此,郑云龙一时有些无措,也不知是对于接下来的日子,还是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阿云嘎。


透过厚重的床帘有一丝模糊的光打在昏暗的室内,郑云龙盯着那道光线,渐渐地思绪又模糊了。


4.


他们相识于09年的北舞。


那会郑云龙还面对着考不上大学的困扰,在母亲的建议下,经过半年培训,最终他去参加了北舞的面试。


原本郑云龙就很是忐忑,面对众多有才华的考生,候考时他站在一边直咬嘴皮,而当他看到一个来自蒙古的考生时,他更加心灰意冷了。


衰的是,他一连三场和那个叫阿云嘎的蒙古考生分到一组,连受三次打击。


他悄悄打量过那个人,又高又瘦,有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睛,眼角微微上扬,嘴角却总是向下的,从不与旁人交流,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,时而视线与他对上,他就飞快地移开目光,显得有几分孤僻的清高。


大约是年轻气盛的男孩子都有几分好胜心,面对实力强劲又性情冷淡看似孤傲的阿云嘎,郑云龙只觉心底总有那么点膈应感。


biang的这不是艺术家嘛都那么牛逼了还来上什么学?!


然而当他拉着行李箱走进宿舍,与已整理好被褥,正孤零零坐在对面的阿云嘎打照面时,看着那双透澈而平静的眼睛,他诧异片刻,忽然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。


待他渐渐靠近,那未曾挪开的视线似乎掺杂了几分好奇与警惕。郑云龙蓦地停下脚步暗骂自己傻逼,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。


两人尤为诡异地互看了许久。


最终郑云龙勾起嘴角笑出弯弯的弧度,一双大眼睛也眯了起来,犹如一只友善的大猫。


“郑云龙。”


阿云嘎似乎没预料到他的热情,眨巴两下眼睛显得有些无措,初见时那拒人于千里外的面具在这瞬间便落下了,终是显出几分最纯粹的模样。


“阿……阿云,阿云嘎。”他颇有些吃力地开口,带着奇怪的语调和口音。


郑云龙莫名其妙被逗笑了。


阿云嘎不解地看他笑出了一排牙,半晌他仿佛被感染了一般,平日里总向下的嘴角忽然无意识地挑起了弧度,却好似并不熟练,只浅浅地抿着一丝笑意,上扬的眼角倒使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。


5.


后来郑云龙发现,阿云嘎并不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。


相反,他本质上是个细腻又温柔的……老班长。


郑云龙从小在家里就受宠,直到现在人高马大是个成年人了,性子却还像个半大孩子似的,张扬又随性。而年纪差不多的阿云嘎,虽然平日不说家里的情况,但看得出家境并不好,有时还要赚些外快寄回家补贴,人也比他们一寝室的人更成熟更勤快,宿舍里一些繁琐的事情他们都乐得阿云嘎去倒腾。


阿云嘎汉语不好,有时会用蒙语碎碎念,郑云龙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用蒙语骂他们,反正听不懂,他只觉有趣。


阿云嘎的心被他们渐渐打开了,他的诸多面孔在郑云龙看来都是新鲜而真实的,让他忍不住想要挖掘他更多的模样。


阿云嘎一个人的时候总爱往角落跑,也不怎么笑,这会郑云龙就喜欢往他身边凑,说些不着边的笑话,有时还会指着练习室里某个同学说他糗事,有时就整出些错位的表情问阿云嘎好不好看,有时就用青岛话教他骂人,通常是郑云龙先憋不住笑了出来,阿云嘎本来只是浅浅地笑,看着他却又被逗得大笑,一边抱怨他好烦,一边又露出兔牙,结果他们的笑声总引得别人异样的目光。


阿云嘎语言天赋很高且话又多,虽然汉语不好,但凭着那股韧劲每天早上在郑云龙睡得迷迷糊糊时,总能听到阿云嘎在咬字困难地读报纸,如魔音般伴随他许多个清晨,好不容易再次坠入梦香,阿云嘎又要用他又软又轻地声音喊他起床了。而但凡有人找阿云嘎说话,阿云嘎一定会极为认真地一字一句回复,郑云龙听得都难受,嫌他交流困难,索性一股脑帮他跟打嘴炮似的应了,而私下里他却极爱和阿云嘎说话,特别是怼他怼到只能说蒙语的时候最有意思,阿云嘎急得跟只兔子似的又无可奈何。


阿云嘎唯一的报复机会是每天早上叫郑云龙起床练功的时候。有一种说法是,如果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没睡好,长大了就容易嗜睡,郑云龙也许就属于这种类型,但凡没有排练,整个人就懒洋洋地靠在阿云嘎背上打哈欠,阿云嘎很想说郑云龙是不是拿他的睡眠都去长了身高和体重。


早上叫郑云龙起床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,但阿云嘎锲而不舍地叫了四年。每天清晨阿云嘎读完报纸,就踩着椅子扒在郑云龙的床边,他长得也高,踩上椅子几乎看得清全貌,这会郑云龙就没了白日里的嚣张劲,闭着眼睛皱着眉,还用被子蒙着头。


“别练了行不行啊,求你了。”


“不行啊,大龙你快起来呀起来呀起来呀……”


最后整个宿舍都被叫醒了,郑云龙才半睁着眼睛爬下来,被阿云嘎推去阳台上洗漱。


总之一学年混下来,郑云龙已经成功被阿云嘎纳入五十厘米以内的交际圈,时而大庭广众枕在他大腿上打个盹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,反正他们平日里就这么腻歪。


那会在他们身上就没有安全距离的概念。


6.


前一晚定下的闹钟到点后开始运作,一个连一个地响。


郑云龙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,伸手想把手机静音扔远点,无奈他昨晚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放在较远的柜子上。闹铃响了快五分钟,他才很低气压地掀开被子,又坐了一会,然后一边打哈欠一边去浴室洗漱。


昨晚他睡得不深,翻来覆去醒了好几次,总片段式地梦到阿云嘎,梦到他们大学的时候,那些青涩恣意而自由柔软的日子。


这些都离他太远太远了。


整装完毕后郑云龙又坐了一会,大约是脑子还有些迷糊,直到节目组发来车接送的时间的信息,他才缓缓起身打开房门。


踏出门的瞬间,他下意识侧过头,忽地就与一人撞上视线。


那柔和而平静的目光一如过往,透过无数重梦境,穿过现实,直直映入郑云龙眼底。


是无数次排练时给予他认同的,是演出时给予他鼓励的,是欢笑时给予他真切的,是耍无赖时给予他纵容的,是陪他走过成长最重要的那几年的,如今依然留在他心底的……阿云嘎。


他已然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,不复梦境中那般青涩的模样,唯有那不变的神色,毫不躲闪地看着郑云龙。


行吧,就这样吧。郑云龙这么对自己说,没有什么看不开的。


这样也很好,把那段感情就着过去模糊的几年一起,封尘于过往,就让他们以老同学的身份继续走下去。


于是郑云龙先笑了笑,“嘎子,早啊。”


阿云嘎也笑,谁都没提昨天那茬,“大龙你起啦?我还想要不要叫你呢。”


郑云龙想起昨晚梦境中每个早晨被迫起床的自己,不由得笑得愈发舒心,“不了,那我可得吵死。”


他们就像从不曾阔别的好友般,几句寒暄便重新走到了一起。


迎面遇到昨天的几个小男生,郑云龙对他们笑了笑,打了声招呼,他们立马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。


“干嘛呀你们。”阿云嘎险些笑出声,“他昨天就是没睡醒,你们还真给他贴上高冷标签啦?今天看好了,他准崩。”


一路上开着玩笑出来,几个男生自己组了队,留了一辆车给他俩。


车上他们也没有冷场,聊了很多近来的东西,特别是有关音乐剧的事。即便多年不曾这样交谈,他们依然保持着默契,没有点到任何不该说的话题。


7.


其实这些年郑云龙依然关注着阿云嘎。


他的每一部,每一场音乐剧,在剧院的某个角落,都有郑云龙的身影。


他时常带个帽子,把自己隐入黑暗中,一年一年,看着台上的聚光灯落在阿云嘎身上,看他演绎出形形色色的人物,看他在舞台中央大放光彩,继而与台下的不同观众一齐鼓掌。


起初观众并不多,所幸阿云嘎同他一样从未放弃,渐渐地,阿云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荣耀。


落幕后阿云嘎时而会被粉丝堵着要签名,他就远远地看着他,看他低下头露出温柔的笑意,专注地为粉丝签名,粉丝有不少,阿云嘎不曾注意到角落,郑云龙压着帽子可以肆无忌惮地远望,然后转身离去。


他见证了阿云嘎的过往,十年如一日不曾间断。


阿云嘎谈到音乐剧的时候眼睛里有光。郑云龙看着他眼底燃起的光芒,只觉从心底也涌出一片可以支撑的力量。


就像在大学里焦躁的时刻,就像毕业初茫然的时刻,就像初演音乐剧面对寥寥无几的观众时落寞的时刻,但只要想起还有一束光同他在世界某个角落一齐迸发,他就有力气继续追寻自己的初心。


阿云嘎于他而言,早已不再是单纯地可以陪伴在身边的人,或许说是精神上的伴侣也不为过,所以即便不能再以恋人的身份作陪,郑云龙也觉得,这样就很好了。


放下包袱,接下来的进展都顺利了不少。


郑云龙如愿演唱了音乐剧的曲目,并顺利留在首席位,而当阿云嘎演唱完毕,郑云龙还未回味他的表演,忽然就被导演点了名。


诧异片刻,他猜到这是有意为之,心里暗骂一声,面上却带着从容的笑,还向其他三十四人点了点头。


他喜欢阿云嘎唱歌时入戏的眼神与身上洋溢的热情感,这样近距离的聆听他唱也时隔许久了,因而当阿云嘎的目光与他相视,他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,一如大学时,透过人群,相望间得到的对方的肯定。


他知道,阿云嘎此行与他的目的是一样的。


因此输赢确实不重要。


8.


但“双云cp”,“云次方”是怎么火起来的郑云龙真的不知道。


他不常上网,几乎也是近年才开始使用微博微信之类的,时而看微博上粉丝的留言,带着各类表情包与混杂字母,他是真的看不懂。


阿云嘎比起他就游刃有余得多,他早已不是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人了,如今接梗一溜一溜的。


郑云龙还记得大学有一次,他跟家里闹了别扭,任他妈妈怎么打电话都不接,阿云嘎就劝他,他烦了就说,要接你帮我接啊。


然后阿云嘎就接了起来,小小声说,阿姨好。


郑云龙一边喝水一边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,估摸着他妈妈问他在做什么,就听到阿云嘎耿直地回答说,大龙在打飞机。


郑云龙猛地一口水喷出来,喷得对面王建新一脸,其实他们正在玩飞行棋。


最后郑云龙不得不一把夺过手机自己解释,他指着阿云嘎一副待会找他算账的表情,阿云嘎尤其无辜。


现在阿云嘎就跟交际花似的,跟谁都有话讲,跟谁都玩得来,但很多时候话还是讲不清楚,惹得其他人总爱逗他,他一急就要看郑云龙,郑云龙就表示你自己挖的坑我才不管。


这怪不得郑云龙爱看他笑话,主要是阿云嘎节目里节目外总是不分场合地爱提他,损也好夸也好坑也好,好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是绑一起的。


另外的三十几人也爱胡闹,每天刷微博的时候喜欢转写奇怪的表情包,什么“惹”啊之类的,郑云龙还是看不懂。


后来郑云龙后知后觉,说到底还得怪王晰,他在采访的时候口口声声说“不想掺和他们两个”,说得好像他们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,还给了粉丝“实锤”,结果私下里就他最爱逗阿云嘎。郑云龙有一次就着这件事损了回去,王晰就搂着周深带着东北口音回怼。


“行了我真不想也不能掺和你们,你们多腻歪自己知道不?”


旁边坐着的几个人还跟着点了点头。


阿云嘎哎呀一声解释道,“我们大学是同学还是室友嘛,之前就很亲密关系很好的,这很正常的。”


郑云龙看着贴着他坐,还有些手忙脚乱在解释的阿云嘎,忽然哼笑一声说,“对,我们关系可好了,我们还接过吻。”


9.


大学有一年春节前期,寝室里其他人早早定了票,等到放假就拉着行李箱纷纷离开了,郑云龙是最后一个,甚至行李还是在阿云嘎百般催促下才随便收拾的。


阿云嘎没有回家,他申请了留宿,说要趁春节缺人手去赚点钱。


郑云龙盯了他半晌,最终还是没有问他家里的事,那句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”也没有问出口。


他跟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又赖在宿舍里半天,阿云嘎无奈地哎呀一声,忍不住轻轻把他往外推。


“快回去吧,你爸妈等着你呢。”


“我这么大个人了,在北京也熟,没事的。”


“哎呀,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好吧?”


“……这是你说的?每天打?”


郑云龙跟只被顺了毛的猫似的,这才换下那张不情不愿的表情,拉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走了。


跨年那晚郑云龙总惦记着阿云嘎,想着他一个人在北京冷冷清清的,于是匆匆吃完年夜饭就跑回房间里给他打电话,结果一连打了好几个却没人接。


当他有些烦躁地拨通第五个电话时,那边阿云嘎才接起来。


“嘎子你干嘛都不接电话?!”


电话里十分嘈杂,郑云龙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听到阿云嘎的声音。


“哎呀大龙,我这里好忙的,我等会儿再给你回呀。”


郑云龙依稀能听见电话里有人喊怎么还不上菜,阿云嘎唉了好几声,匆匆和郑云龙说了声拜拜就挂断了。


郑云龙咬着嘴皮,想着如果现在冲出去和爸妈说要回北京,估计会遭到男女混合双打,于是他只能耐下性子等阿云嘎回电话。


一晚上家里都在看春节联欢晚会,郑云龙盯着电视却半点也没看进去,那出神的模样让他母亲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。


直到23点快半了,郑云龙不知第几次拿出手机,看着短信里到处是同学的祝福短信,就是阿云嘎静悄悄的,他莫名就是一股无名火,小声嘀咕了好几句脏话。


郑云龙的母亲终于看不下去了,开口道,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

“谈恋爱了”还没说出口,就看到郑云龙哗一下站起来,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拿着手机就往房间里跑。


电话一接通,郑云龙早忘了刚刚还在恼火,这会乐呵呵地说,“嘎子你出来啦?”


对面那头传来风的呼声,断断续续的,但阿云嘎柔软的嗓音还是稳当地传到郑云龙耳边,“对呀,今天人好多的,我快累死啦。”


“累就别干了。”郑云龙眉头都皱起来了。


“哎呦大龙你说什么傻话呀,我就随便说说的。”阿云嘎轻轻地笑道。


“你……”郑云龙还想说些什么,却不知如何开口,只得生硬地转了话题,“你吃了没有?”


阿云嘎含糊地应了两句,郑云龙又彪了,“卧槽你是不是没吃?!就你那破胃你是想疼死吗!”


阿云嘎听他骂骂咧咧的,插了好几次嘴才插进话,“我有吃点东西垫一垫的,刚刚出来的时候老板还让我带一点儿回去,都热着呢,我回宿舍就吃啦。”


郑云龙这才罢休,转而和他扯东扯西,一会儿吐槽家里爸妈多啰嗦,一会儿嫌弃周围的小孩子有多吵,末了又碎碎念想回学校。


阿云嘎在风中一边吸鼻子一边笑,没多久突然又听见郑云龙雀跃的声音,“嘎子你猜我现在在干嘛?”


“我怎么知道呀。”阿云嘎听到那头传来烟花的绽放声,却乐得听他卖关头。


“我在放烟花呢。”郑云龙笑得很大声,依稀还能听见他在怪叫欢呼。


阿云嘎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,忍不住也笑出了声。


他踏进宿舍门的那一刻,身后蓦地传来一阵破空而出的炸裂声,随即各色的彩光照亮了整个夜空,接连的烟花随之不断绽放。


阿云嘎转过身,眼底映出北京明灭的夜色,一晃一晃,将暗又明,配上街边挂满的红,给墨色的夜染上了暖色调。


耳边还有郑云龙的声音,他喊道,“嘎子——新年快乐!”


阿云嘎深呼一口气,笑着应道,“大龙,新年快乐。”


10.


年夜过后没几天,阿云嘎就收到郑云龙的短信,说已经在回北京的路上了。


彼时阿云嘎还在饭馆里拖地,正停下来揉一揉酸疼的腰就恰好看到短信,连忙回道怎么不多休息几天。


那边郑云龙就一副大爷的口吻说,你管我呢我就是想回来。


阿云嘎笑着念叨了一句傻逼,心里却抑制不住地充满喜悦和暖意。


那天他提早和人换了班,大约晚上八点多就回了宿舍,一进门就看见郑云龙坐在书桌上撑着脑袋打瞌睡,门的声响把他惊醒了。


郑云龙先是迷迷糊糊眯了眯眼睛,随即猛地站了起来,用力过猛的大高个瞬间后脑勺撞到床板,疼得他泪花都冒了出来。


阿云嘎也顾不得又冷又疲倦,连忙走上前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,带着笑意说,“你是不是傻呀。”


郑云龙龇牙咧嘴说,“怪你。”然后他用温热的手掌覆上阿云嘎摸着他脑袋的手,“你手好凉。”


郑云龙的手掌又宽又大,手指修长指节分明,正好能将阿云嘎的手背包裹住,阿云嘎又瘦得惊人,郑云龙一只手几乎能握住他两支手腕。


阿云嘎没躲开,感受热量一点点从手背传来,“对呀外边儿真的好冷。”


郑云龙松开他的手,懒懒伸了个腰,“行了你快去洗个澡,我弄点儿东西来吃。”


阿云嘎应了声好。


等阿云嘎擦着头发回来,正好看见郑云龙端着两碗面回来。


“你……”阿云嘎睁圆了眼睛。


郑云龙得意道,“楼下生管我熟,我找他借的厨。”说着他走到桌边把碗放下,筷子塞进阿云嘎手里,“别傻站着,快过来吃。”


阿云嘎没动静,郑云龙不满道,“干嘛啊我还能毒死你?”他一回头,却看阿云嘎愣愣地看着他。


郑云龙忽然有点不好意思,摸了摸鼻子说,“虽然平时不常动手,但是面还是说得过去的,快点儿啊要凉了。”


阿云嘎这才慢吞吞坐到他旁边。




阿云嘎也不知道郑云龙是怎么想的,回北京连行李也没有收拾好,甚至连被子都忘了带过来。所以晚上阿云嘎只能大发慈悲让郑云龙爬上他的床。


其实之前他们也曾同一个被窝睡过。


他们宿舍里的人有打呼噜的毛病,经常闹得阿云嘎也要恼火,有次他还误会是郑云龙,一个抱枕扔过去把郑云龙惊醒了呼噜声却还在继续,搞得他很是尴尬。


然后阿云嘎就蒙着被子试图隔绝噪音,也不知过了多久,意识终于有几分模糊。


迷蒙间床板好似在摇晃,蓦地被子被人一掀,寒气顿时涌入,阿云嘎猛地一个激灵,随即一具带着热度的身体从后边靠了过来。


“你干什么?!”阿云嘎好似受到了惊吓,正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。


“嘘,别叫,你这儿声小。”黑暗中郑云龙的声音显得疲惫又不耐烦,呼噜声还在继续,烦得他又爆了句粗口。


强烈的困意令他不想多做解释,反正他知道阿云嘎是绝对不会把他踢下床的,但身边的人微弱的挣扎还是有些碍事,他索性一把捞住阿云嘎削瘦的腰身并顺势贴了上去,仗着自己手长脚长还颇有些重量,便将阿云嘎锁在了怀里,权当一个抱枕了。


阿云嘎果然没了动静,郑云龙很满意地放任自己陷入睡眠中。


片刻后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,郑云龙当然不知道,阿云嘎是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

后来阿云嘎也习以为常地接受半夜的突袭,或者睡前先留半个床位,所幸床板还算结实,郑云龙这么大个吨位也没被压塌。



那个晚上他们先是聊了过年的一些事,又聊到了全班正在准备的毕业大戏《Rent》,最后阿云嘎第一次主动说起了家里的事。


阿云嘎的声音很平静,郑云龙也只是静静地听,搂在他腰上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。


11.


俗话说,人不能得意得太早。


自从上次聚餐郑云龙口不择言后,另外三十几人愈发确定他和阿云嘎有些什么,每当他俩站在一起,他们都懂得自觉挪开一些。


然后他们的黑历史就渐渐全被扒了出来,包括像素糊到不行的《Rent》。


关键是那个吻。


之后的几个采访都有意无意地被问到这件事,郑云龙舔了舔尖牙,回答得倒是很坦然,反而阿云嘎耳尖发红。


《Rent》对于郑云龙和阿云嘎而言,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,甚至是成长阶段上一个重要的思想截点。


如果要问郑云龙什么时候察觉自己喜欢上了阿云嘎,他或许自己也说不太清,只觉得排练《Rent》那会以及演出后的一段时间里,他和阿云嘎之间的氛围与之前不太一样。


也不知是否过于入戏,以至于Collins和Angel的灵魂一直影响着他们。


不可否认这是一段直击心灵的悲剧恋情,郑云龙第一次看到结局时没忍住泪流满面,随后他与肖杰商量换了角色,改演Collins。


阴差阳错的是,阿云嘎拿下了Angel的角色。


郑云龙很喜欢Angel这个人物,他觉得他真的是天使,坚强乐观开朗的个性深深吸引着他,不论是他自己抑或是成为Collins时,那种怜惜与爱意总会不由自主地迸发出来。


当他牵着阿云嘎的手,与他轻唱那首《I'll cover you》时,阿云嘎温柔的眼睛映出了他的模样。


郑云龙只觉心跳加速了。




阿云嘎大学的时候又瘦又白,因为从小跳舞身段也好。排练时都是自己班上的人,换衣服也不顾忌,有一回阿云嘎就当着几个人的面脱下裤子,没防备还有人在拍,阿云嘎腼腆地笑了笑,指着那人说你注意点儿,然后飞速地套上了粉色的打底裤,那双又细又白的长腿几乎让人看光了去。


Angel的角色有许多舞蹈动作,阿云嘎把握得很好,把那种俏皮又妖娆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,时而郑云龙会看他在那又扭又跳地出神,阿云嘎回头在角色中向他抛了个媚眼,郑云龙回过神只觉脸上发烫。


其实排练时很多亲密的动作并没有实践过,大约两人还有些自己的小心思。




上台那天,候场时郑云龙坐在后台,起先不断平复紧张感与兴奋感,逐渐让自己沉浸在角色氛围中,忽然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阿云嘎。


阿云嘎换上了女装,他纤细的骨架与腰身和衣物十分贴合,黑白纹路的丝袜勾勒出细长的双腿,他的五官生得好,班上的女孩给他化妆时直夸他,还戴上了假发,此刻静静坐在一边,双手有些不安地绞着衣角,不由自主地抿着下唇,当真有些雌雄莫辨。


“嘎子。”郑云龙这么叫他。


“嗯?”阿云嘎回过神。


“你是想把口红都吃了吗?好不好吃?”郑云龙笑他。


“去你的。”阿云嘎也笑了。


“好了,别急。”郑云龙其实自己也挺紧张的,他伸出手。


阿云嘎看了他半晌,浅浅弯起嘴角,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里,平静而温和地说,“好,不急。”


12.


那个吻说不上来是意外还是蓄意谋之。


郑云龙早已沉迷于Collins的角色中,就仿佛情到浓时那般,看着Angel由自己指引,指尖与指尖相互交缠,他的天使在他身边旋转舞蹈,他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的心意,实打实的吻了上去。


温热地唇瓣相贴时,那个瞬间郑云龙有了自己的意识,他听到阿云嘎轻轻地呜了一声,却没有挣扎,他乖顺地在他怀里,他甚至能感受到他们交融的呼吸与贴合的体温。


不能否认,在很多次排练里,郑云龙早就想这么干了。


但也只是想想。直到下台回想起刚刚观众席里传出的近乎灭顶的尖叫,郑云龙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,特别是当看到沉默的阿云嘎走在前头时。


“咳咳,嘎子。”郑云龙几步跟上去,和阿云嘎并肩走在一起。


阿云嘎没有说话,郑云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,脑子一抽突然说,“那口红的味道吃起来不太好。”


然后他更想抽自己一巴掌了。


阿云嘎闻言懵懵地抬头看了他一眼,却不是生气的模样,好像只是没反应过来。


走回后台他们班的其他人都围了上来,叽叽喳喳地讲了许多东西,人群把他们隔开了,郑云龙几次转过头去看阿云嘎,却没有得到他的回望。





后来他和阿云嘎的关系依旧照常,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。


阿云嘎依旧会弯着眼睛软着声音喊他大龙,依旧会在早上喊他起床,依旧会在人群中和他贴着站,依旧会与他插科打诨,总之一切如常。


只是偶尔会有一些烦心事,自《Rent》演出后总有外校的男生混进来打听阿云嘎说要和他交个朋友,有几回被郑云龙听到了,当即火气就上来了,一把勾过阿云嘎的肩膀指着那人一顿骂,普通话夹杂青岛话把人怼得一愣一愣的。


不少人看看他,再看看一眼不发的阿云嘎,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跑了。


郑云龙显得格外正直又义愤填膺,拍着阿云嘎的背说,“嘎子,下回再有人骚扰你,你就告诉我!”


阿云嘎含糊地应了两声,似乎有点想笑。





郑云龙这里就显得正常得多,本校的不少女孩子会来打听他。


毕竟郑云龙长得高大,五官端正,性格也有趣,还打得一手好篮球,如果不暴露本性,安静地坐在那里,身上还有些许忧郁的气质,很符合当时女孩的审美。


于是不少女孩子就拐弯抹角地向王建新打听。


有一回正在练舞室,郑云龙坐在一边休息,女孩把王建新拉在角落里,原本是问郑云龙喜欢什么东西,忽然女孩话锋一转,说,“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?”


王建新闻言转头,看到郑云龙正出神地看着某个方向,顺着他的视线确实在中央看到几个正在跳舞的女孩子,北舞的女孩不必说,自然是脸蛋漂亮身材好,把到一个都是赚了。


王建新瞬间燃起八卦,凑上去坐到郑云龙边上。


“呦,龙哥,看上哪个了?”


郑云龙撇头白了他一眼,“说什么呢。”


王建新笑得贼兮兮的,“别装了,就你刚刚那眼神,不单是我,别人都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人。”


郑云龙闻言忽然睁大眼睛,满脸的不可置信,哗一下起身就往外走了,任身后王建新怎么嚷嚷他都不肯回头。


他刚刚在看谁?他在看穿着黑色紧身衣跳舞的阿云嘎!


13.


郑云龙觉得自己疯了。


他跑去天台吹了一下午的风,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。


想阿云嘎的每个模样,想他的声音,想他的眼神,再想他们的关系。


他不知道阿云嘎怎样看待同性之间的感情,但他记得,有一次他曾远远地看到外校的男生来找阿云嘎时,他脸上难得露出了厌烦的神情。


他当时是怎么说的?


他说,“我有喜欢的人啦。”


其实肖杰也来找过他,也许肖杰早有察觉,在郑云龙还未意识到之前,他就曾提醒他不要过于入戏,要学会拎得清。


彼时郑云龙还觉得莫名其妙。


再想想自己多次出格的举动,郑云龙一口闷下了不知第几罐啤酒。





那晚回去后,郑云龙借着耍酒疯的机会,嘻嘻哈哈和宿舍宣布他看上了一个女孩子,觉得可以把握一下在毕业前追到手。


那是个同届不同班的女孩,温柔乖巧又漂亮,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有浅浅的酒窝,小小的兔牙。


她好几次请郑云龙帮忙给她们班的音乐剧提点建议,但此前郑云龙都拒绝了。


王建新跟着起哄,问他是不是下午他看的女孩,郑云龙含糊地应着,却不敢看阿云嘎。





其实他们之间依然没什么变化,一切都是郑云龙自己心里有鬼,所以一举一动间总受束缚。


他试图告诉自己只是入戏太深,只要走出来,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改变,在那之前,只要装作一切如常即可。


毕业前夕,他们班最后集合了一次,肖杰与他们说了很多,所有人眼眶都红了。肖杰看不得这种场面,抹着脸说你们自个儿玩去,我还有事,说着就先走了。


氛围一时有些伤感,忽然一个女生走到一个男生面前,一群年轻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,开始围在旁边看热闹,就见那女生红着脸和男生说了好半天,最后递上了自己做的东西。


男生也红着脸,收下东西后傻愣愣说了声谢谢,就没有任何表示了。


女生看了他半晌,突然眼睛就红了,跺着脚大声说,傻瓜你到底懂不懂啊!然后匆匆跑了出去。


一群人顿时笑作一团,推着那男生说傻逼她跟你表白!她喜欢你!还不赶紧追!


男生哦了好几声赶紧追上去,剩下的人还在笑,有几个皮的学着刚刚女生的模样跺脚,掐着声音说,傻瓜你到底懂不懂啊!


郑云龙笑得整个人挂在阿云嘎身上,一边笑一边拍阿云嘎削瘦的肩膀说,“我就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人。”


阿云嘎却只是浅浅地笑,郑云龙看着他,他才眯着眼睛笑得更灿烂一点。






当部分毕业生匆匆收拾行李的阶段,郑云龙得知阿云嘎会留在北京发展,也从母亲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。


第二天他可能就会订票回青岛,同宿舍的几个人伤感完提议说要去喝几杯。


郑云龙自然是答应了,另外几人又贱兮兮地让他带上那个女孩子,郑云龙让他们滚,然后转头去看阿云嘎。


“我不去了。”阿云嘎一个人坐在位置上,表情淡淡的。


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两个人待在一起了,郑云龙有意躲避,阿云嘎也敏感得很,两人不说开,都装作好像没事。


最近事情也多,旁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不对劲。


“你……毕业后会去哪?”阿云嘎忽然说。


“不知道。”郑云龙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似乎并不太想提这个话题,“我妈在青岛给我找了个工作,可能明天就回去了。”


“还回来吗?”


“嗯……”郑云龙还没回答,就听到外面几个同学喊他,有一个嘴欠的还叫嚷着人家女孩子等不及了,接着外边一阵嬉闹。


郑云龙笑骂一声,转而对阿云嘎说,“不说了,我先走了。”


“再见,嘎子。”


他说着转身就走了,听到身后阿云嘎小声地说大龙再见。





郑云龙不敢回头,只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,他匆匆从宿舍跑出来,一路奔到楼下。


他们叫了很多人,还包括上回表白的女生和被表白的男生,他们已经是情侣了。


所有人看到他们都要调侃,特别是那个男生,几个哥们总笑话他是木头,女生都表白了还傻愣。


那个男生也不太好意思,笑了笑说,“不是,我不是不懂,我就是不确定……好了好了,我怂行了吧?我就是怕我理解错了……”


在众人起哄声中,三三两两地准备去酒店了。


但郑云龙心底忽然有一个声音,让他回头看看。





郑云龙还是跑回去的,他连借口也没有想,就是那么一路又奔上了楼。


这一层的宿舍空荡荡的,只有他们的房间亮着灯。


他一边平复呼吸,一边走到门边。


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,是阿云嘎在整理东西。


“……嘎子。”郑云龙哑声唤道。


阿云嘎似乎没想到他会回来,猛地一抬头,脸上有几分慌乱的神色。


郑云龙看清他,只觉心底一震。


阿云嘎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,脸颊边有一道泪痕。



tbc.



啊啊啊啊终于写完上了,然而还有中和下……

上篇是龙的视角,所以有很多东西其实看不清楚,到底谁“不懂”也不一定23333

时间有限,写得很赶,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好好写,哭了QAQ最后可能会修文啦~

高三党,更新漫长QAQ希望小JM能带我玩=3=

我能拥有评论吗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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